野柚子

【深呼吸】迎刃（一发完）

 

OOC

玻璃渣慎入

背德警告⚠

灵感来自深深的歌曲《迎刃》

 

 

1

 

飞机晚点，熙熙攘攘的人群推着周深往前。

他瞥见不远处的光亮，零落的几块灯牌被扔在无人途经的角落。

 

冬天，空气里的冷冽从鼻腔入肺。上车后，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司机说，北京已经四十天没下过雨了。一声惊雷，光照亮了司机的侧脸，这个中年男人的胡须短而粗粝。

雨逐渐大了起来，砸向车窗的力度令人揪心。

 

周深望向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里，幸福从不会被一场大雨打断。

 

他想，芒果正坐在他身上吧，握着孩子小而柔软的手，和着屏幕里的歌曲打拍子。芒果话还说不清楚，咿咿呀呀，奶声奶气地，头发上的猫咪夹子一定是妈妈精心挑选的，“叭——叭——”，她嗲嗲地发声，这当然不是学汽车鸣笛，这一定是在叫他。

他一定是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了，他会把小孩儿高高举起，幼稚地在客厅打转。

 

他一定把婚戒摘下，放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他怕硌着孩子。

 

2

自从那次之后，周深就再也没见过他的婚戒。

 

大概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让周深一下昏了头，他扑向王晰，埋进他的怀抱。王晰穿着一件黑色羊毛大衣，里面是灰色的卫衣，他深蓝的秋衣从领口和袖口跑了出来，眼睛本就小，一见到周深，更是连眼珠都不见了。

 

王晰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周深不知道怎么描述，王晰以前抽烟，后来戒了。王晰身上的味道，像小时候外婆家洗了很多次的枕巾上落了一点烟灰。肆无忌惮的温柔里却带着似有若无的疏离。

 

深夜的机场，周深感到风在耳边飞，笑他痴狂。

 

偶尔会在酒店。但常常在周深的住所。周深的卧室里东西很少。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一张全家福和一盏台灯。关灯之后，床头柜会多一只手表。偶尔还会再多一只手表，和一只婚戒。卧室里没有窗户，月光照不进来，黑暗中，有时温软中交错着蜜语，有时嬉笑中夹杂着喘息，有时黏腻的水声缠绕着粗鄙，然后 “啪嗒” ，戒指被放在台子上。

 

奇怪的是，那天卧室的门忽然开了，客厅的落地窗也没有拉帘子，明晃晃的月光就这么走到了卧室里。周深翻身压上王晰，先是闻了闻他的耳侧，然后小猫似的舌头撩过王晰的侧颈，“啪嗒”，王晰抽离出一只手。

 

他就这样看见了戒指。

 

周深停了动作，他愣楞看着那枚戒指。月光下，冷冰冰的光亮和锐利的弧度像一把刀。

 

夜一沉，仿佛只剩下一点余温。

 

停了几秒，周深开始发狠似的吮吸王晰的每一寸皮肤。闭着眼，他忍痛扶着坐下去，摇晃着，呻*吟着，像一只撒泼耍赖的野猫。后来他没有力气了，就像一条随波逐流的鱼，只随着温热的洋流。

这里从来没有永远港湾，只有季节性的温暖和不可避免的离开。

 

之后，王晰来见他时，戒指就不见了。

 

3

没有伞也不要紧。周深告诉司机，不远了，您快回去吧。

 

他只能怪黑色行李箱太笨重，或者怪这场不合时宜的瓢泼大雨，轮子走得乱七八糟，手里的行李袋歪七扭八。

 

小区的保安坐在小小的房间里打盹，暖黄的光衬得他似乎年轻了几岁。

 

前面就是单元楼了。路灯的光被雨水打散，啪嗒的雨声让世界更安静。周深的外套湿了，鞋子也湿了。发丝耷拉在额头上。他想，还好没糊住眼睛，不然连拨弄头发的手都没有。

这场绵延不绝的大雨多像你。周深哼起了歌。

他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夏夜，温热的晚风熏人，他们偷偷躲了很久，等到参加音乐节的人都走光了，月朗星稀，王晰站上凌乱的舞台。他说，终于有机会在舞台上唱一首歌给你了，我的深深，只给你一个人听。

他拿着话筒，空荡荡的草坪上，飘荡着王晰还并不成熟的嗓音。

 

他唱：“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他唱：“就算大雨将整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

 

周深忽然闭起眼睛，在大雨和月光里。

 

周深觉得北京的雨水有点咸，一定是污染太严重了，他想。

 

是你给我不痊愈的伤，还要我勇敢迎刃而上。

闭上双眼咬牙穿越刀锋，总好过一切成空

======end======

 

 

彩蛋：

单元楼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又急又气，他不知道他的爱人什么时候把门钥匙换了。

他已经四十天没联系上他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天鹅绒盒子，焦灼而忐忑。

 

所以黑色行李箱一点也不重，只要你愿意撒手，去迎接一个爱你的怀抱。周深垫着脚和王晰拥吻的时候想。

 

周深当然记得箱子里有一身完全不是自己尺码的从尼斯来回来的高定西装。他在雨中看到了闪闪发亮的指环，依然是直戳心脏的温柔的刀刃，只是这次，他心甘情愿迎刃而上。